[腕表之家 钟表文化]今天,公元2014年7月29日星期二,这个日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但对于A. Lange & Söhne(朗格)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今天是Walter Lange(瓦尔特‧朗格)先生90岁的生日,就在169年前,瓦尔特‧朗格先生的曾祖父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Ferdinand A. Lange)创立了朗格表厂。
我知道朗格这个品牌是在2004年,自然知道瓦尔特‧朗格先生也是在那一年,借着Richemont(历峰)集团在华举办史上第一届Watch&Wonder钟表奇迹历峰钟表展的机会,朗格先生第一次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直到现在,朗格先生依然能够回忆起与中国最后一位皇帝的弟弟爱新觉罗•溥仁先生交谈时的愉快场景,但朗格先生也有些遗憾,由于日程太紧,没能有机会去一趟长城,那一年,朗格先生80岁。
我第一次见到朗格先生的样貌是在杂志上,当时那张照片给我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因为我从来没见到过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是那么的明亮坚毅,仅从照片上就能摄人心魄,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是,这种眼神是出自一位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从那以后,去朗格表厂,见朗格先生就成为了我当时的向往。
2013年的日内瓦表展上,我正在朗格展台瞻仰那个无比巨大的朗格史上最复杂腕表的模型,这时一道我记忆深处的眼神划过了我的脸颊,朗格爷爷!我立刻转过头,果然是朗格爷爷,我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这位老者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气色上,居然和9年前的那张照片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看上去还年轻了一些,特别是老爷子的眼神,依然那么的明亮,你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年近90的老人!
就在朗格爷爷90岁生日的前两周,我借去朗格表厂参观的机会,又一次有幸见到了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那特有的眼神好像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发的明亮,这次见面显然没有之前那样仓促,朗格先生和我们聊了好久,向我们诉说着他这一生的种种经历,我想也只有如此经历的人,内心才会变得如此强大,眼神才会如此的明亮坚毅,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朗格爷爷的90年光辉岁月。
1924年,瓦尔特‧朗格出生3个月后
1924年,一位名叫瓦尔特‧朗格(以下简称瓦尔特)的孩子降生了,经过家族前三代人的不懈努力,瓦尔特虽不敢说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的童年的生活倒也无忧无虑,正如瓦尔特所说,“我当时无忧无虑,没有大人们的顾虑,我在温馨的家庭长大,每天总有不同的小冒险。当我回顾过去,童年总是最美好的回忆。”
1926年,瓦尔特‧朗格(右一)与父亲鲁道夫.朗格以及兄弟姐妹们在草地上合影
1930年代,瓦尔特‧朗格与兄弟在家里的一辆宝马321汽车前
由于姓氏的关系,这个名叫瓦尔特的孩子此生注定要与钟表接下不解之缘,所以在小时候,就有了一个腕表工具箱,而且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用不同的零件组装腕表了。之后童年的大部分时光也大多在表厂度过,最终在16岁的时候,瓦尔特遵循家族传统开始正式走上制表师之路。当时格拉苏蒂镇只提供钟表深造课程,所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制表师必须先要前往奥地利的卡尔斯坦(Karlstein)接受基础训练。
1942年,瓦尔特‧朗格士兵照
1944年,瓦尔特‧朗格战场上的救星-——挡住了弹片的军人证
故事本应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但突如其来的战争改变了这一切,那场现代史上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开始打响,一年半后,年轻的瓦尔特被征召入伍,被迫中断制表学业,在战争期间,瓦尔特的腿部受到枪伤,他躺在战场上完全不敢移动双腿,直至夜幕降临,才鼓起勇气爬出危险区域。
1946年,瓦尔特‧朗格制作的怀表
1947年,青年制表师瓦尔特‧朗格
要说最令人痛苦的应该是在战争的最后一天,那一天瓦尔特经由波罗的海(Baltic Sea)回家,停留于格拉苏蒂镇附近的战地医院治疗腿伤。当时情况非常乐观,甚至称得上幸运。父亲为他取得休假许可,可以在1945年5月7日至15日期间暂离军旅,与家人团聚,这显然另饱受战争煎熬的瓦尔特兴奋异常,但不幸的是,5月8日早上响起轰炸警报,表厂所有主要的生产厂房都在那次轰炸中损失殆尽。提起这段伤心的往事,朗格爷爷的眼圈不禁有些湿润,所以二战及其相关回忆至今仍是瓦尔特的梦魇。
1947年,制表师瓦尔特‧朗格(右三)
战争结束了,一切噩梦本该烟消云散,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的无情,当时的瓦尔特的鲁道夫(Rudolf)与他的兄弟奥拓(Otto)和格哈德(Gerhard)三人共同经营表厂。战争结束后,本想尽力继续工作,并尝试重建生产设施。瓦尔特和父亲及奥拓叔叔开始深入讨论公司的未来,并开始为腕表研发28型机芯,但就在机芯投入量产前,公司在1948年4月被充公。父亲和他的兄弟从此无法再踏足表厂,瓦尔特被要求加入工会,但断然拒绝。最终在1948年11月的某个夜晚,为避免被迫前往开采铀矿而逃离家乡。
1949年,瓦尔特抵达西德--巴伐利亚给予的居留许可
1954年,瓦尔特‧朗格--摄于普福尔茨海姆
朗格表厂于1948年被充公后,公司成为国营企业并于1951年与其它制表公司合并,朗格品牌从此消失。当时身在西德普福尔茨海姆(Pforzheim)的瓦尔特,对于因被充公一事大受打击的父亲非常担心,虽然后来父亲来到了普福尔茨海姆与他们一同生活,但父亲始终无法接受表厂及家园被毁的事实,不到一年便与世长辞。表厂被毁可以重建,但现实不仅不让你重建并且你的表厂从此与你不再有任何的关系,特别是国有化以后,表厂在逐渐衰落,看到这一切,瓦尔特心痛不已,不知何时才能重振往日辉煌!
1991年,瓦尔特‧朗格与伙伴君特‧布吕莱恩
历经半个世纪的翘首期盼,终于在1990年6月,民主德国政府正式决定拆除柏林墙,同年的10月3日,分裂41年的两德统一。此时的瓦尔特早已年过花甲且已经退休,但瓦尔特清楚的认识到决不能再错失这个他此生唯一一个重振祖业的良机,于是在1990年12月7日借用小学同学在格拉苏蒂镇的地址,为品牌重新注册,一切从头开始。
1994年,瓦尔特‧朗格出席现代朗格于德累斯顿皇宫
举办的首发仪式,左一为君特.布吕莱恩
但是重建谈何容易,就在1990末1991年初的时候,瓦尔特与Treuhand信托机构协商归还朗格家族被充公的土地。在复活节前的星期三,他还与Treuhand的主席德勒夫‧卡尔斯坦‧罗威德尔(Detlev Karsten Rohwedder)会面,会谈结束后,本以为找对人了。但是5天后,在星期一复活节的晚上,罗威德尔在家中被枪杀。其后与Treuhand有关归还财产的谈判终告失败,直至2000年,瓦尔特才能在格拉苏蒂镇重新购回。
最终,坚毅的瓦尔特遇到了他此生除父母外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搭档君特‧布吕莱恩(Günter Blümlein)。布吕莱恩言行一致、极富远见、深思熟虑,同时善于筹谋划策、精于市场推广,对腕表设计亦别有见地,在他的帮助下,重振朗格成为了可能,最终于1994年10月24日,由瓦尔特‧朗格与业务伙伴君特‧布吕莱恩(Günter Blümlein)带领的团队,经过四年辛勤的建造及研发工作,打造出了令人难忘的新时代首个朗格系列。
这四款腕表绝对是融合顶尖技术结晶与极臻完美工艺的经典时计,成果远超众人期望,重铸制表传奇。朗格这个卓越品牌的重生,令钟表世界的结构发生重要变化:高级制表艺术除了瑞士之外,找到了第二故乡。但可惜的是,布吕莱恩英年早逝,卓实在令人痛心。
1995年,瓦尔特‧朗格在朗格家族墓地前
1998年,由于重建朗格及复兴德国制表业的杰出贡献,瓦尔特‧朗格获颁萨克森自由州功绩勋章(Order of Merit of the Free State of Saxony)
2000年12月7日,时任德国总统的约翰内斯‧劳Johannes Rau
在现代朗格创立10周年纪念活动上
如今朗格腕表已在60多个国家建立起国际顶级品牌的地位。公司已由一开始的小型团队发展至700多名员工的大企业。逾20年间,第一批发布的四款时计也已成长为五大腕表系列,并涵盖70多个腕表型号。然而令瓦尔特最为满足的是,在故乡格拉苏蒂小镇,有超过1,300名居民能够以制表业谋生,而且人数仍在增加,现在就如同瓦尔特曾祖父尚在的那个年代,朗格就是这里的推动力!
瓦尔特‧朗格与妻子尤塔及儿子本杰明
对于长寿的秘诀,瓦尔特笑笑说:“周末的时候,我经常离开城市去到郊外,我会伸展手脚,享受迷人风景和呼吸清新空气,这样就能让我回复体力、心情愉悦。现在,我每天都会找机会出去散步。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就是保持正面乐观的态度。现今的头条新闻总是负面居多,令人感到沮丧。我们应将注意力放在人生中令人愉快的事情上。像我这种经历过1929年全球经济危机及二战的人,深深明白今天的生活多么美好。正面思维,就是做你喜欢做的事,以勇气和热诚面对未来。对我而言,这就是长寿的关键。”
朗格先生与他心爱的产于1966年的奔驰老爷车
瓦尔特坦言:“我非常钟爱古董汽车,我清楚记得我那辆配备后置引擎的Fiat 600,我和妻子曾驾驶它穿过布伦纳山口(Brenner Pass),因为一路上都保持加速,所以我一直鸣笛,路人都跳到一旁让路给我们。而我的Horex350摩托车发出的声音极为迷人,我妻子就坐在测斗,陪我走过不少美好旅途。两年前,我驾驶我的奔驰敞篷车来到科莫湖畔(LakeComo)的Concorso d'Eleganza古董车大赛,汽车的三公升引擎哼哼作响,它也雀跃万分。我抵达科莫时,看到众多精致的古董车云集在此,令我不禁心跳加速!”
瓦尔特‧朗格在古董怀表修复台前
90年的风风雨雨,世间沧桑,我们看到了一位已到鲐背之年的老人一生为重振家业的不懈奋斗,感受到了瓦尔特‧朗格先生隐忍、坚定、顽强的精神,借此寿诞之日,腕表之家代表广大网友祝愿瓦尔特‧朗格爷爷健康长寿,富贵安康,更希望您再来次中国,登一回长城!(图/文 腕表之家 毛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