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小妮子范妮“击”动柏林 获“万宝龙青年音乐家大奖”
       奢侈品牌万宝龙自2006年以来,专门为古典音乐界后起之秀设立了“万宝龙青年音乐家大奖”项目。今年的颁奖礼上周在德国柏林音乐厅举行,24岁的中国女孩范妮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赢得大奖,这是万宝龙首次把该奖颁给打击乐演奏家。


  在1000多名金发碧眼观众的注视下,在德国最著名的主持人和好莱坞明星安迪·麦克道尔面前,一袭黑衣黑裤的范妮帅气登台,先以一口流利得体的德语引来无数赞赏,再以两首炫技的打击乐演奏震撼全场,这个20岁出头的小妮子已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强大气场,可以预见的是她的音乐之路前途无量。

  中餐馆老板说话——

  三年时间好多学生连学校都没考上呢,妮子就读到了博士,真棒!

  10月底的柏林秋意已浓,下过一场雨之后,空气更加清冽,周末的晚上德国人习惯与家人共度,街道上行人稀少,就连平时生意兴隆的“你好饭店”中餐馆也只有一桌客人在吃火锅。不过就为了这桌客人,餐馆倪老板特意拎了一大瓶威士忌从家里赶来拉开一醉方休的架势,因为他们夫妇喜欢的“小师妹”有了大喜事。

  这个“小师妹”就是范妮,也经常被亲切地叫做“妮子”,是打击乐演奏家、柏林音乐学院打击乐教授李飚的得意弟子。这天晚上,李飚照例在紧张辛苦的排练之后带着学生们来吃大餐,坐在饭桌前的5个学生,4个德国人,一个中国人,都是20岁出头的年轻人,范妮不算年龄最大的,却是学历最高的,去年她刚刚考上柏林音乐学院的博士,又迎来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次机遇,获得了“万宝龙青年音乐家大奖”,而且在她获奖的前一天刚好是她24岁的生日。

  “我们的妮子真争气”,老板娘端着一托盘啤酒放到大家面前,以东北人爽朗的嗓门感叹着,“我是看着妮子长大的,三年时间好多学生连学校都没考上呢,妮子就读到了博士,真棒。”在她和倪老板看来妮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三年前范妮刚来德国那会儿,就租住在你好饭店斜对面的一栋居民楼里,这家中餐馆就成了范妮和许多中国留学生的“食堂”。

  他们对范妮的赞赏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开中餐馆的这五年,这对夫妇见到了太多中国学生求学之路的艰难,范妮在他们中间的确算是非常出色的。“中国学生来德国都想上柏林的学校,柏林是大城市,生活丰富多彩,师资力量和教学质量都好,但是柏林的公立学校竞争太激烈,录取名额极少,很多学生考了好几年都考不上公立学校,只能花很多钱去私立学校,我饭店里的一个小跑堂,他拉大提琴的女朋友一直没考上公立学校,最后去了私立学校,还不得不换了专业”,一说起这些倪老板就停不住,“还有一些孩子经常来,从点的吃喝上一看就是富二代,挥霍的不得了,总说要考学校,最后还是没考上,去别的城市了。也有经济条件差的,孩子真是努力,每次赶紧吃,吃完就走了去做功课。”

爸爸妈妈行动——

  德国理发店需提前一两周预约,爸爸亲自给范妮烫头发。

  坐在同一张饭桌上的还有范妮的父母,和从小看范妮长大的中国打击乐协会会长金纪广夫妇,他们特意提前近10天来到柏林给范妮帮忙。范妮的爸妈都是中央歌剧院的演员,这几天他们住在范妮租的房子里,生活上照顾饮食起居,专业上帮她看排练、搬乐器、改服装、做造型,比范妮还紧张。

  在颁奖礼举行之前的几天,范妮每天都是9点之前就出门去学校了,在学校二楼的小音乐厅里排练。打击乐是门很有意思的音乐门类,只要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乐器,因此打击乐的乐器种类特别多。学打击乐除了技术,也还是力气活,两米多的马林巴,几十斤重的泰国铜锣,半人高的鼓,还有各种稀奇古怪叫不上名字却能发出奇妙声响的乐器,演奏一部作品用上几十件乐器是常有的事。

  一番推挪搬运之后,范妮就把在获奖音乐会上独奏的一首作品所需的乐器都摆在了自己周围,作品的名字叫《易经》,灵感来自于易经中的震,小畜,巽,未济四个卦,原来是部40分钟的作品,这次被范妮改为

  了11分钟,浓缩之后反而对技术的要求更高了,范妮必须更加精细地揣摩和传达出作品表现的意境。尽管听过很多次这部作品,范妮的爸爸仍然能找出一些范妮在力度、时间、停顿上的小欠缺,父女俩仔细研究这些细节。

  一个小时之后,范妮一家人走进了柏林一家叫做“Quartier 206”的大牌云集的高档百货商场里,“如果不是这个活动,我可从来不来这里”,范妮双手插在裤兜里,径直走向她要找的店铺,对身旁精美的商品没有一点兴趣。范妮要找的是烫发用品,因为要参加万宝龙为她举办的生日PARTY和颁奖礼,需要比一般的演出更注重造型,这些天范妮一直忙于排练,而德国的理发店需要提前一两个星期预约,于是范妮的爸爸决定自己给女儿烫头发。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逛了好几家店才在一家超市最底层的货架上找到了冷烫液,买到需要的东西,范妮一刻都没有停留,吃了些东西就又回到学校排练去了。当然,当晚范妮爸爸的烫发成果相当成功。

房东老太太故事——

  大房子不给儿子住给范妮住,还给减租金。

  的确范妮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她钟爱的打击乐上,即使她现在住着上百平方米的大房子。说起这间位于河边,风景优美的房子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这座老房子的主人是个开车很猛的72岁德国老太太,是范妮的铁杆粉丝,她对待范妮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大房子不给儿子住给范妮住,自己住在不远处的小房子里,还给她减租金。老太太隔三差五就会来到范妮家,给她带些吃的,帮她收拾一下,老太太已经去世的老伴曾经是古典音乐发烧友,她家里有一间小屋子放着她丈夫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从来都不打开,范妮去了,老太太把门打开,把她丈夫收藏的原版乐谱和口琴都送给了范妮。

  坐在这间大房子里可以看见柏林秋色的饭桌前,范妮的爸妈讲述了妮子的成长过程。妮子的节奏感强的天赋很早就被打击乐协会会长、当时是范妮家邻居的金纪广发现了,他建议范妮的父母找有海外学习经验的人来教范妮,于是推荐了打击乐演奏家刘瑛。从此妮子踏上了她的打击乐之路。

  范妮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后,荣幸地成为李飚的学生,因为成绩优秀,范妮大学提前一年毕业,在柏林音乐学院研究生又提前一个学期毕业,紧接着就考博士。当时范妮的父母心里很忐忑,“你不知道考博士有多吓人,全学校不分专业同时在一起考博士,而录取名额只有两个,好多考博士的人都结婚有孩子了,有人听说范妮要考博士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当时22岁的范妮头天举办完研究生毕业音乐会,第二天直接就考博士,一下就考上了,范妮的爸妈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德国真是一个爱音乐的国度,不管你的年龄、资历,只用音乐本身来证明你的实力。”

  范妮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她的老师李飚功不可没。别看饭桌上李飚和学生们喝酒调侃,没有任何拘束,但是在教学上是绝对的铁面无私,手法技术如何处理必须听李飚的,“我的打击乐学习是俄罗斯学派出来的,后来又进入了德国系统,这是世界上两个最严谨的学派,我太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李飚也庆幸柏林音乐学院给予老师这样绝对的权威,在他这里,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就是在这样严谨到苛刻的教学下,才成就了范妮扎实的技术,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在前天的颁奖典礼结束后,李飚对学生的评价是,“还算发挥正常吧”,态度依然低调保守,但是这也许才是范妮稳健前行的动力。

  本报记者罗颖

  范妮

  1989年生于北京,自幼习钢琴,10岁开始学打击乐。

  2007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2010年提前一年获中央音乐学院学士学位,同年考入柏林汉斯艾斯勒音乐学院,攻读硕士学位。

  万宝龙奖

  2006至今,共有三位中国音乐家获万宝龙青年音乐家大奖殊荣,除范妮外,还有小提琴家杨天娲和13岁的钢琴家牛牛。奖品包括10000欧元和一支万宝龙“勃拉姆斯音乐家系列限量捐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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