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中国富有的钟表收藏家和投资者,拯救了一个即将从瑞士钟表版图上消亡的种族。尽管这些残存的“蓝血”品牌,还在执意坚持自己“无可替代的小众性”,以及复杂精湛的古老工艺,但在攀上中国这棵“大树”之前,一切似乎都只是浮云。
如今百达翡丽全球每卖出五只腕表,就有两只是戴在中国人手上的。
几个世纪以前,西班牙贵族为了将自己与皮肤晒得黝黑的劳工区分开来,将自己起名为:“sangre azul”,意思是“流着蓝色血液的贵族。”因为在当时,清晰可见蓝色静脉的白色皮肤,被视为高贵的象征。而对于瑞士的钟表业而言,“蓝血”同样具有非凡的意义。只有那些位于“金字塔”顶端,拥有古老历史并依旧保持独立姿态的家族企业,才有资格被称之为“蓝血”品牌。
放眼当下的瑞士表坛,纯正的“蓝血”品牌已经所剩无几。宝珀和宝玑已经先后投入斯沃琪的门下,江诗丹顿也早早就宣布效忠历峰,百年灵虽然还保持着独立之身,但也改换门庭,不再是创始人的血统。唯有爱彼和百达翡丽,至今还是一身傲骨。至少从目前来看,爱彼的现任全球总裁Phillippe Merk对品牌独立经营的现状还充满信心,而百达翡丽的掌门人Thierry Stern更是公开发表声明,一定要把家业传给儿子。
由于拥有百分之百的自产自足的高品质机芯,至少现在百达翡丽还不用像其他品牌那样,成天为ETA机芯的供应量而担惊受怕。ETA是上世纪80年代瑞士ETA SA机芯制造厂(现隶属斯沃琪集团)研发的空白机芯的简称。目前,十块瑞士生产的机械表里,至少有八块装有经ETA改造过的机芯。
从去年开始,斯沃琪集团逐步缩减对其他集团旗下的腕表品牌提供ETA机芯。这迫使很多品牌开始考虑自产机芯。百达翡丽不用担心机芯的问题,但它的未来依旧充满变数。
如今,对瑞士制表业来说,整合并购已是大势所趋。历峰、斯沃琪、路威酩轩,还有像劳力士这样的单品牌集团,牢牢掌握着瑞士制表业的话语权。这些财大气粗的奢侈品集团通过对渠道的整合,以及大量的资本投入,使得像百达翡丽这样的独立制表品牌越发面临着被边缘化的窘境。如果不是坚持“小众化”的经营模式,因而维持了超高的附加值,百达翡丽或许早就成为一件件封尘在历史博物馆里的文物了。
但是,这都不足以拯救这些残存的“蓝血”品牌。真正的转折点,是它们发现了中国这块奢侈品的“新大陆”。从去年开始,中国人几乎席卷了包括苏富比、佳士得以及世界钟表拍卖“老大”安帝古伦在内的所有全球的顶级拍卖会。在这些拍卖会上,百达翡丽成为最受中国收藏家青睐的拍品。
就在2010年底落槌的苏富比名表拍卖会中,300件拍品的总成交额高达5570万港元,刷新了苏富比自开设名表拍卖以来的最高纪录,而其中七成的买家来自于中国内地。而截止到2011年5月底,香港苏富比在钟表类拍品上的成交额已经达到7300万港元,而其去年全年的钟表成交额,也不过是1亿930万港元。
此外,在今年纽约安帝古伦的拍卖会上,一枚百达翡丽Ref.2419三问报时表最终也以71.05万美元的高价被一位中国内地买家收入囊中。
拍卖市场的火爆行情,也顺其自然地推高了“蓝血”品牌的销量。早前百达翡丽某高层主管在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曾说过,如今百达翡丽全球每卖出五只腕表,就有两只是戴在中国人手上的。